泠汵

【楚右新春24h】溯时

#9：00/源楚

#ooc预警，情节无脑预警

#if楚子航记忆身体一起回到15岁

　　

　　“压岁钱就不用了吧？”楚子航看着源稚生递过来的红包，顿时有些哭笑不得。

　　半年前，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，一睁眼就从学校来到了这个地方。当时刚好碰到担任蛇岐八家的大家长的源稚生下班回家，楚子航记得对方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似乎十分惊讶，紧接着在询问了他的基本信息后把无家可归的他捡了回去。

　　“那怎么行？”乌鸦吹了声口哨，打趣道，“说不定大家长是想把你培养成他的小姓呢？”

　　不仅是他一个人在调侃，连夜叉也惟恐天下不乱似的，赞同地点了点头。

　　站在一旁的矢吹樱微笑着注视着这一幕，但又怕少年有些尴尬，于是无奈地向乌鸦投去一个眼神。终究还是一物降一物，乌鸦登时就做了一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，意思是不再说话，但看着他脸上促狭的笑意，估计谁也不会把他的保证真的当真。

　　“今天是你们那边的除夕夜，”源稚生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，看着楚子航接过了压岁钱，“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庆祝一下的。”

　　在他的对面，少年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，栗色的眼睛里却闪烁着复杂的情感。

　　“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，源先生当初愿意收留我……我就已经很感激了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半年前。

　　源稚生没想过再见到楚子航，会是以这种形式。

　　自从将三人小组送上回卡塞尔的飞机后，他虽然仍然和楚子航保持着联系，但因为各自都有繁忙的事务要做，联系得也并不频繁。直到有一次楚子航整整两个星期没有回他的讯息，他才后知后觉地察觉到不对劲。

　　电话号码打过去变成了空号，行动记录被抹去，甚至当他向四周的人询问起“楚子航”时，其他人都一副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的茫然神色。

　　源稚生几乎要以为记忆里那个如刀刃一般冷峻的年轻人，是他压力太大凭空想象出来的幻觉。

　　直到某一次不经意的擦肩。

　　“我现在的名字是鹿芒，今年十五岁，”少年在他的询问下说出了自己的信息，尽管栗色的眼睛里还充满着疑问，但还是礼貌地回应着他，“如果您想要称呼我为楚子航，也没有关系的。”

　　他没有犹豫，登时就把被世界遗忘了的少年带回了自己家。乌鸦和夜叉听说他家多了一个少年的时候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，开玩笑着打趣说他原来是有预谋地要打听看中了的小姓的情报。

　　源稚生没有理会他俩，但脑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出那一对永不熄灭的黄金瞳。

　　为什么呢？楚君。

　　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，才会落入现在这样的境地？

　　……

　　源稚生从回忆中解脱出来，他看着静静坐在一旁、时不时插两句打趣的少年，突然感觉现在这样也挺好。少年没有觉醒黄金瞳，也不需要背负刻骨的仇恨。他只需要毫无负担的长大，自己甚至还能以亲人的身份陪伴。

　　至于心底那份捉摸不定的爱恋，就让它被打散在时间的长河里好了。

　　他们有的是来日方长。

　　“源先生，您不坐过来吗？”楚子航侧过头来看向他，还没有变成杀胚的少年似乎露出了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笑意。

        乌鸦和夜叉闹得热闹，樱也不时在旁边指点一二，少年邀请着他，源稚生突然就理解了什么是年的味道。

       他揉了揉少年柔软的头发，笑着加入了他们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生活仍然是老样子，但这份平静在楚子航十六岁生日后的五天被打破了。

　　不知道哪的反叛分子竟然盯上了楚子航，所幸少年也不是真的没有自保能力，由于自身的天赋卓越，源稚生一直亲手指导他的刀术，因此也没有特别担心少年会真的离去。

      不过事情还是显然超出了他的预期，以至于当源稚生赶到的时候，也不免皱紧了眉头。四处都是狼藉，他看到了满地的鲜血、燃烧着的火焰……

　　以及一双冰冷森然的黄金瞳。

　　他察觉到少年在轻微地发颤，源稚生原以为他是因为第一次遇上这种场面而有些生理性的颤抖，但当他想要安抚少年镇静下来的时候，听到对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几个字，惊雷一般把源稚生劈在了原地。

　　“我想起来了……”

　　轰隆隆隆——

　　地震般的雷声忽然响起，暴雨在漆黑的夜幕中倾泻而下。

　　……

　　后来乌鸦和夜叉把那几个家伙的背景翻得底都不剩，饶是樱都跟着补上了一刀。但少年的身体情况却逐渐衰弱下去，毫无原因，毫无征兆。

　　楚子航的黄金瞳越来越亮，但源稚生总感觉他原本栗色的眼睛似乎变得越来越黯淡，他每天都在想起新的记忆，像是成熟的灵魂逐渐被锁在了少年衰弱的躯壳之中，却随时都有可能像风一样消逝。

　　“说不定到时候我就变回去了呢？”楚子航安慰着对方，虽然少年声线冷淡甚至有些虚弱，却藏不住对源稚生的担忧。他面前的男人在蛇岐八家的事物和他之间来回奔波劳累，即使源稚生想刻意表现得轻松一点，但还是掩饰不住脸上深重的疲惫。

　　“总会有办法的，”源稚生缓缓呼出一口气，也不知道他哪里来的笃定，一字一顿地对面前的少年许下承诺，“我一定会永远记住你。”

　　“你忘记了也没事，”楚子航闭上了眼睛，没有那双森冷的黄金瞳，他还是那个青涩柔软的少年，“我会来找你……我们还可以拥有很多崭新的回忆，来替代被遗忘的过去。”

　　源稚生瞪大了眼睛，显然是没想到一贯隐藏自己情感的杀胚竟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，但惊讶转瞬而逝，他突然畅快地笑了起来。

　　“那可不行，答应了可不能反悔。”

　　“要是我真的忘记了，那就麻烦楚君帮我敲醒了。”

　　……

　　楚子航再次睁开眼，他确认了自己回到了原本的身体中，同时也记起了之前没有恢复的所有记忆。

      他找回了他原来具备的一切，但仍旧一无所有。

　　就像此刻，年轻人独自躺在不知名的野外，天色很好，熹微的日光温暖却不灼目。微风轻轻荡漾，青草和泥土的味道混杂，透露出生命的气息。

　　这么好的世界，只是遗忘了他，又抛下了会记得他的人。

　　“所以承诺达成，也就不用敲醒你了，对吧？”